玄真吃得极少，半个馒一碗白粥已是极限，不是岳溪菱这馒蒸的极好，怕是连这半个馒也是不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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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往日惯例，她吃了几便即离去，吃饭彷佛更像是一个仪式，是以她很少见到彭怜吃饭狼吞虎咽的样。

        见她今日逗留不去，岳溪菱知玄真有话要说，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笑：「有话你就直说，嘛这般为难？」

        玄真摇苦笑，「每每想到你这般矜贵的份，整日里忙碌庖厨俗务，我这心里便很是过意不去。」

        岳溪菱不置可否，「这番话你已经四五年未曾提及，如今却怎么又想了起来？」

        「你到遮山玄清观来，已经第十五年了，」

        玄真起踱步走到饭堂门，望着悠远天光，喃喃：「怜儿年过十四，若在俗世之中，怕是已负功名了吧？」

        「十五志学，有那家学渊源、年少老成的，大概十四岁时便已中了秀才了，」

        岳溪菱语调幽幽，「若是怜儿有个正经，以他的聪慧程度，这会儿怎么也该是童生了吧？」

        玄真慨然，「是啊，所以我就想劝劝你，你终老这深林古观倒也罢了，难真要怜儿也如此么？」

        「他才十四岁，年少无知……」

        岳溪菱待要辩解，却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底气不足。

        果然玄真哂笑一声：「你这般年纪，都与人私定终、产麟儿了，说什么年少无知？」

        「那你说我该怎么？」

        「即便你舍不得让他山去寻他父亲，也应该让他到府县应考，能得个功名最好，即便不得，也算他了红尘、走了一遭，见识过世间繁华，将来他是潜心向，还是尘缘不了，

        那都怪不到你上！」

        「可我担心……」

        「担心什么？」

        玄真双手负后，言语咄咄人，「从怜儿五岁开始我便教他心法，助他淬炼筋骨，魄健程度早就远超常人！他七岁经阁读书，藏三千卷，经史六千集，都被他翻了个遍！」

        「九岁开始你就教他习字，以他如今笔力，虽不能自成一派，但也算独风骨了，」

        玄真傲然：「如此良才，你还担心什么？」

        「世人龃龉龌龊，怜儿自小在山里长大，我怕他山吃亏……」

        岳溪菱母连心，终究难以定决心。

        「怕不是怕他吃亏是假，难以割舍才是真吧？」

        玄真目光炯炯注视着岳溪菱，压低声音：「你们母俩，还同床共枕、同榻而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