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曲不合适，我先唱一遍，今后都你来唱。」柔惜雪的嗓音绵长婉转，细腻悠蕴，有家人所特有的丝竹弦之调。除非全无唱曲的天分荒腔走板，否则一定动听。

        「我试试。」缠绵悱恻之曲，柔惜雪不敢夸海，只半垂着低声应了。

        「鸳鸯双栖蝶双飞，满园惹人醉，悄悄问圣僧，女儿不……」吴征笑地唱去，尤其唱到那句「怕什么戒律清规」时，柔惜雪面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目光呆滞竟是痴了。

        「学会了么？」一曲已毕，吴征凑在女尼月白的圆耳边悄然问。

        柔惜雪仍沉浸在曲的意绵绵与辣奔放里，耳边一，半边肩颈发麻才回过神来。「啊……会……会了……」

        「那闲暇时你就练一练，改日好好唱给我听。」以柔惜雪的聪慧，无论词曲都过耳不忘，哪还需要吴征唱第二遍。吴征始终贪看她的模样不停，每说一句，都边揶揄，边欣赏。前这个活生香的女，在几月之前还满面愁容，活得像个老妪，五官虽，又怎及得现半分？

        「我试试。」

        柔惜雪低声中，吴征抬一望，笑：「到了。」

        文殊菩萨为佛祖坐诸菩萨之首，手持慧剑斩断烦恼，乘坐青狮以狮吼震慑邪。其法力智慧之深，甚至是过去无量诸佛的老师。因此世间诸多文殊菩萨的场，镇海城里也有一座。

        「这里不及金山寺供奉诸佛，面积也小了许多。但是在镇海城的繁华之地，一样香烟鼎盛。我从前在成都城北城令的时候，辖区也有一座文殊院。索前辈还和那座文殊院有过瓜葛，哎，当时实在没有想到，这些古刹名寺都是贼党最好的隐之所。」吴征睹思人，唏嘘不已。

        「雨姗……我至今都还不知

        在成都的。」柔惜雪闻索雨珊而泪湿双目，心难过，恨屋及乌，对这座文殊院难免心有所不满。

        「走吧，我慢慢说与你听。这里也有文殊菩萨金，一起说给菩萨听。」

        吴征携着柔惜雪的手跨过门槛，但女尼藕臂一抖甩脱吴征的大手，双手合十着半垂手了寺院。吴征以为她是习惯使然，也不勉。

        「柳前辈领着同门来成都城的途中，曾发生了件怪事，我当时一直不以为意。」文殊院的僧众虽俱被捉走待审，空无一人。但香炉里仍有袅袅余香，烛火也尚未熄灭，长明灯的灯油更足以烧个三天三夜。寺院里依然庄重森严，巨大的佛像俯瞰着每一位庙中的来人，令人心神一凛。

        「宜知在市井中莫名其妙招了顿打，打人者被宜知的爷爷拿了直送到我府上来。这人什么都不说，连姓甚名谁都不知，我只好先将他羁押在府上。」

        「嗯。」说起索雨姗，柔惜雪心中虽难过，但一听惹事倒霉的又是杨宜知，也不免有些好笑。

        「待柳前辈他们来了成都住，忽然有一天霍贼来访，说这人是朝中暗卫，他查了半天才查到被我关押起来，特来讨人。哎，暗卫的事我不敢沾染，他正巧借机独自去提人，一定是那个时候在府上留什么暗记，约了索前辈去文殊院会面。」

        「嗯，有记号……」细节一一对上，柔惜雪心中黯然。最为亲近的师妹为了救她苦海以饲虎，代她受刑，同样是难以迈过的一心坎。

        「霍贼的手段卑鄙无耻，索前辈遭受其辱。」吴征冷笑一声，望着文殊菩萨的金：「就在成都城那座文殊院里，贼们光天化日之轮番淫辱家修行的女尼，菩萨却还是一般模样。菩萨在上，弟敢问一句，菩萨当时瞧没瞧见，又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