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业当经理，再一转儿一拍屁了文

        化馆，等俺们回过神来，人家已经去了文化局。我们排戏，领导来视察，抬一

        看，这不当年鼻涕的小么，也不叔了也不哥了，气得很！」

        这话听得我一愣一愣的，睁睁地看着母亲又回了包间。她上碎花短褂，

        黑边百褶裙，在走廊里翩翩而过，像只采花的蝴蝶。

        「你说你有啥本事儿啊，不就是个女的么，」郑向东背靠墙垂着脑袋，声音

        越来越低：「那档事儿谁不知？」

        这些话于我而言真假难辨，更重要的是我压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假装

        没听见。服务员打此经过，白了我们一。我赶紧给人让，地上这位则视而不

        见。

        「自然，我也没啥本事儿，也就工工小生，没关系，没后台，没钱，也不

        了啥大贡献。我能带给剧团的，除了几十年的排戏经验也没别的了。这需要钱的

        时候，需要审批的时候，需要演证的时候，咱都帮不上啥忙，多四托人找

        找门路。我这妹是一个人在撑啊，真的很辛苦，很辛苦啊。」郑向东连连叹气，

        兴许是卡了一痰，他的声音沙哑而紧绷，像一个濒死之人在拼命挣破套在上

        的塑料袋。毫无防备，我猛然一个激灵，鸡疙瘩都掉了一地。

        「你妈很辛苦啊，你知不知？」他连连摇，喃喃自语，像是陷了一种

        怔。

        灯光亮如白昼，不知天是否黑了来？不自禁，我又摸上了一烟。

        「这政府啥都要，啥都要批准，没有那张纸啊，」他抬瞅瞅我，挥了挥

        胳膊，一截烟灰随之散落：「你啥也不了，这社会就这样，想事儿你得学

        会妥协，老实人啊，啥都不了，慢慢你就知了。」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更

        不明白什么时候话题从他转移到了我上，我甚至想扇他一巴掌。

        这种突兀让人浑不自在，我想是时候回去了。郑向东却没有任何起的

        打算。他焗了油的发一如既往地黑，眉上却星星的白。他猛

        烟，然后打了个嗝儿，于是烟雾从腔和鼻孔中同时溢。楼大厅人声鼎沸，

        楼上包厢吆五喝六，中央空调制造着沁凉的冷气，周遭却无不在地透着一馊

        掉的咸鱼味。我突然就觉得这个暑假过于漫长了。正是此时，母亲蹿了来。

        「你俩跑这儿啥？」她看看我，又瞅瞅小郑，目光再回到我上时说：

        「谁让你又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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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二十四号这天，秀琴竟然到家里来了。当时在阳台纳鞋底，我

        卧在客厅沙发上看男篮和黑的比赛录像。之所以看录像，当然是因为错过了昨

        晚的比赛。之所以错过昨晚的比赛，当然是因为早早就放弃了中国队。自从男篮

        以大比分输给西班牙后，自从姚明在新闻发布会上宣称失去希望乃至要退队后，

        任何一个明智的人都会作这么一个选择。然而昨晚上这帮竟以一分险胜黑，

        从而了八，难免让人有小期待。

        门铃响时第三节刚结束，说开门，于是我就去开门。接着秀琴便现

        在视野中，她一手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各了一个南瓜。这实在让人大吃一惊。

        当然，她也很惊讶，至少表现得很惊讶，因为当她就叫：「你在家也不早说，

        还以为你开学了，害我提这么俩玩意儿跑这么老远，想累死老姨啊！」

        对秀琴的到来，自然喜望外。她老吩咐我又是端茶倒又是开空调

        切西瓜，只怕亏待了这个金贵的表妹。

        秀琴嘴上客气，实则非常享受这份殷勤，我猜是的。关于南瓜，她说老家

        一个堂兄种了不少，「其实也不是种的，就是自己冒来的，一夜之间就爬满了

        整个山墙，你说灵不灵」。对于灵的南瓜，当然更是喜望外。她列

        举家里人的种种病痛，包括母亲前段时间来痔疮，以期通过自己的坦诚来获得

        灵的护佑。恕我直言，这种绪当然是不健康的。关于老家的堂兄，问是

        不是XXX，秀琴说你咋知，便开始讲小时候如何如何，搞得秀琴笑得

        前仰后合，实在有夸张。

        比赛很快就结束了，不是中国队表现得多好，而是黑表现得太差。不过姚

        明和李楠确实是大功臣，浴血奋战，可圈可。我瞎换了几个台，往阳台方向瞟

        了几，又零星地受了她们的，最后起了书房。没一会儿秀琴就

        来了，问我在啥。我说准备看电影。事实上我有些心不在焉，还没想好要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