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可惜我没

        猜来。于是她用平海话说：「小时候真是白疼你了。」

        我说：「靠！」我真的说靠。

        她说：「靠啥，也不给打个电话。」

        这句话真是问住了我，我也说不好为什么没有联系她。

        「周末请你吃饭，」她说：「看你还认识不。」

        当然，在公交站台上，我一就认了陆。反倒是如果我不

        招手，她可能

        就认不我来。

        「啥时候蹿这么？」她仰着笑脸，接连在我背上来了两巴掌。表是真不

        矮，一米七以上，她穿了件绿长袖线衣，齐整整地压在发白的及膝仔裙里，

        脚蹬一双白帆布鞋——如果穿跟，那更是了不得。直到在饭馆坐，她都还

        在说：「以前那么小一儿，几年不见这么！」

        我不知说什么好，只能笑了又笑。

        跟几年前比，她倒是一没变，虽说不至于一瞅就有种军人气质，但确实跟

        普通女孩不一样。至于哪不一样，我是说不来。陆大薄唇的，很像张凤棠，

        就是肤深，后者无疑是陆永平作祟了。「十一你兴冲冲地跑回家，结果你

        不在家！」

        「你也不早说！」

        「我姨说你上北京玩儿了，玩儿啥了？」

        「本来要去看演，后来没去成。」

        「咋了？没跟人一块？」

        「有事儿。」

        「那今儿个咋不把人带来，让也瞅瞅？」

        「还没见我哥呢，哪轮得到她场。」

        「哟，你个死林林，嘴油啊，跟谁学的？」

        我也不知跟谁学的，倒是狗急还要墙呢，这打铁啊，还得自。

        表在军艺读戏剧文学，现在分到了文化局艺术科，文艺演什么的。据

        她说，除了工资低，还不错，「你妈要来平阳演啊，也得归我」。她男朋

        友比她小几岁，在沈飞实训演认识的，北航在校生，「再有一年多才能毕业」。

        如你所料，我只好洋溢地问哪里人，陆说平阳的，兴许你们还认识。我啊

        了一声，她接着说：「他中在平海，99届的。」

        我说：「一中还是二中？」

        陆：「一中。」

        「不会叫韩东吧。」我几乎是脱而，也搞不懂自己是不是哪筋搭错了，

        或许被帝灵开了窍呢。

        「你俩真认识？」陆显然愣了一，表有夸张。也不是夸张，说惊喜

        倒更合适。接来如你所料，校旅人生中一波澜不惊的罗曼史，似幅画卷徐徐

        在我面前展开，又如平河大坝决堤般，一古脑倾泻而来。狗血，但确实又温馨

        人，鄙人差就徜徉其间。如果你愿意听得话，我也不介意浪费笔墨。但是表

        一脸恍然大悟地表示，「说得一中飞人就是你啊」，就把我拉回了神来，我真

        不知该说什么了。上次见韩东时，那家伙确实黑了，也瘦了许多，但更结实、

        阳光，颇有儿英武不凡的张译气质，让我惊叹不已。好在亲的表接着又来

        了一句话：「还想在你们学校附近买房呢。」饭毕，我带她到校园里晃了一圈儿。

        再来时，在公交站台上，陆朝不远努努嘴：「就这个楼盘。」毫无疑问，

        她指的是建宇开发的什么大学苑，暑假后就开了盘，卖得好据说。

        最让人疼的莫过于那篇名叫的论文了，光个资料

        搜集都事无巨细、繁复严苛，白白糟蹋了我两个周六。找老贺汇总材料时，她夸

        我表格得好。我谦虚地笑了笑。是的，不笑，难你去哭啊？虽然明知夸奖没

        用，又不会发奖金。

        不过比起奖金，我更希望老贺能跟我谈谈她的状况。倒不是鄙人过于关

        中老年妇女的神生活，而是——搞不好为什么，许久未见梁致远，我这心里

        有空空的。梁总似乎再没来找过老贺，至少没有这个迹象，比如人或者车，

        起码我没有碰到。当然，人家约会没理由秀到你前。所以在办公室，我对老贺

        说：「咦，好久没见到梁总了啊？」为了使自己的话不过于突兀，我用了一种很

        可的语调，听起来多少像个弱智。

        也不知是被可还是弱智染，老贺抬瞅我一，然后笑了。她说：「这

        个事儿你倒关心。」说话之前她就笑了，说话过程中她保持微笑，说完话她还

        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