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拍：“大胆！”

徐文启shen为偏远之地的州牧，极少面圣，本就畏惧，此刻见了皇帝发怒，愈发惊恐，又哆嗦着跪了xia去。

永安帝深深xi气，闭了闭yan睛dao：“你照实说，越州现今究竟如何了。”

“越州如今旱qing有所缓解，百姓还算安稳，liu寇也都消声灭迹。臣此次上京，正是为了将此事禀报，请皇上宽心。”徐文启一kou气说dao。

永安帝却愈发奇怪：“听说越州一年颗粒无收，现又无人放赈，百姓如何安稳？”

“官府虽未能放赈，却有私赈，越州十八个郡县，皆因此得以活路。”

“何人放的私赈，如此大手笔，竟能养活十八个郡县？”

“是……是穆王放的私赈。”徐文启dao，“两月前，穆王的手令送到了邻近的陈州、宣州等地，命附近的粮仓开仓放粮。手令上写dao，赈粮an月anhu发放，一直放到明年chun时。消息一chu，原本四chu1逃亡的liu民也都纷纷回到了越州。”

“什么？”永安帝吃了一惊。

“这简直是无稽之谈！”杨临站了chu来，“养活这么多百姓需要多少米粮，连朝廷一时半会都拿不chu来，他穆王如何拿得chu。再者，这些米粮偏偏就储在越州左近，未免也太过巧合！”

陈庆棠也上前一步：“便是穆王殿xia真的拿得chu这些赈粮，一时又怎能找到那么多民夫去搬运粮shi？”

徐文启似乎料到他们有此一问，摇toudao：“两月前越州遍地是饿倒的饥民，只要给他们饭吃，连工钱都不要，哪里怕招不到民夫。”他顿了顿，又dao，“说来，我们也不知dao为何穆王殿xia在周遭有那么些粮仓，听说去年冬时，他买xia西河王、临川王封邑nei的大半米粮，安置在附近，那时旁人还不解其意，现在看来，他竟像是为这场大旱未雨绸缪。”

“什么未雨绸缪，”杨临愈发不屑，“难dao他是未卜先知的仙人，竟能料到今年会有一场大旱不成？”

徐文启苦笑着dao：“现今越州百姓确已将穆王殿xia当zuo救苦救难的神仙，这些时日穆王的令旗传到哪里，哪里的百姓便huan呼雀跃。甚至有人凑了银钱，为殿xia建筑庙宇，塑了金shen。听说庙宇完工那日，当地竟xia了一场初雪，附近百姓听说了此事，皆来庙宇跪拜，祈求大旱过去，来年风调雨顺。”

他说话时，永安帝一直神se复杂，沉默不语。

杨临在一旁窃声dao：“皇上不必在意这些无知愚民所行之事，他们不过得了那穆王些许好chu1，竟zuochu这样可笑的举动来，简直荒谬……”

“住kou！”永安帝厉声打断他，“你此番克扣赈银之事，朕还没同你算账，你再敢搬nongkoushe2，朕要你的脑袋！”

等到诸位官员心惊胆战地告了退，皇帝一人默默在殿中站了良久，才向近前的ma良顺嘀咕了一句：“看来我是真的不如他。”

ma良顺在御前服侍多年，tou一次听皇帝改了自称，他不敢答话，只垂着tou站在一旁。

“明日，去穆王府请他归朝，不必遮遮掩掩了，直接拿朕的手谕。”皇帝顿了一顿，“就说朕有国事劳烦，请他赐教。”

永安九年冬，穆王府，墨雪阁。

镂空的花窗外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

屋nei静了片刻，才听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方明，jin来吧。”

墨雪阁nei的shui沉香气已经渐渐散去，想是在香炉nei燃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