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怕他受冻，赶忙取了衣袍替他穿上，待整理衣襟时却顿住了动作。只见杨琰微垂的颈项间有几深红的淤痕，隐约还有一圈牙印，映在那玉白的肌肤上显得要命，他脸猛地一红，混着：“公，今日寒气重，披一件腋裘吧。”

方明略一犹豫，又：“不然，还是换那件云纹织锦的袍，正衬雪景。”

“阿尔泰如今还在越州放赈，今年冬天怕是回不来了。”杨琰说话间没有半惋惜之，倒有些如释重负的意思。

杨琰被他说得更加窘迫，连耳廓都红透了，过了半晌才想起问：“卫长轩几时去的？”

杨琰仿佛没听见他后面的话，只轻轻了：“临风阁。”

“不是衣服有古怪，是公你……”方明有些无奈地叹了气，伸手在他脖上了，“卫大哥怎么这样不小心，让别人看见成什么样。那件云纹织锦的袍衣领些，只怕还能遮一遮。”

“他倒是起得早，辰时不到便了府，还顺了两壶酒，说是要去西坊看望朋友。”方明一面替他系衣带一面闲闲地抱怨，“堂堂一个大将军，整日在我们府上混吃混喝，他倒是好意思。”

去年冬宴设在后苑雪庭，独孤宏因要与卫长轩比试骑，两人骑着将雪庭四周践踏得不成样。而后又命人在雪庭中架起大锅煮上羊汤，开了好几坛北地的烈酒，把这帮不胜酒力的文人灌了个烂醉，方才收场。好好一场煮酒赏雪的雅宴，生生被这东胡少年折腾成了北地的烧羊大宴，满座腥膻酒气，毫无半清雅素洁之意。

，炭盆的炭火也只剩一微末火星，不足取。屏风后的杨琰只穿着一件亵衣，斜靠在床，以手掩唇，轻声打着呵欠。

杨琰皱了皱眉：“今日又不门，只在阁小宴，穿那么多什么？”

“那人姓吴，在西坊开了个茶邸，叫临风阁，听说他与陈绍小将军家有些渊源，”方明说到这里，又有些慨，“卫大哥与他相交，大约也存了些缅怀故友的心思吧。”

“西坊的朋友？”

阁角落里的小桌旁，温

就在众人静静听箫赏雪的时候，却听有人低笑：“今日冬宴没了独孤公，可比去年要清静多了。”众人一怔，都想起去年的事来，就连上座的穆王也微微苦笑。

杨琰愈发莫名：“你平日从不这样多事，究竟怎么了，我上这件衣服有古怪么？”

见他兀自涨红了脸说不话来，方明只得重新取了衣袍来给他换上，中不忘絮叨着：“从前我还只当这屋里蚊虫太过厉害，所以公上常有些斑斑，谁知全是卫大哥的好事。”

这日是王府设冬宴赏雪的日，这两年每到建安初雪过后，穆王便会邀上几位亲近之人来府中赏雪。宴席设在阁，阁通着地龙，地板上又铺了锦毡，客人们皆席地而坐，对坐品茗。座间并无舞乐，只从近的阁楼上隐约传来幽然箫声，箫声然悠远，很有几分风雅。窗外的雪花乱琼碎玉般飘过，从枝零落着飘到庭院的地上，隔着窗望去，只觉天地俱白，静谧无边。

杨琰猛然想起此节，慌忙摸向自己的颈间，他着实拿不准那痕迹究竟在何，只记得昨夜卫长轩的双唇在他脖颈间来回连，力大得像是要把他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