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教训

说话声飘远了，白鹤眠举着伞从月门后走来，他早就忘了写给旧相好的信，如今看那信封被雨淋湿，脆撕碎了揣袖，改日再重写。

不是一天，不是一月，而是许多年。

“嗯，与你说也无妨。”封栖松没有坐在轮椅里，而是走到白鹤眠后，手指若即若离地扫过他的耳垂，待白鹤眠仰起时，发现封二爷只是抬起胳膊拿书架上的书而已。

白鹤眠磨着后槽牙，在心里将封卧柏千刀万剐，然后重新回到床上，懊恼地一趴，心里泛起细细密密的酸涩。

白鹤眠的鼻尖一酸，刚想抬手睛，封栖松就推开了两间屋之间的小门。

于风花雪月的秦淮河畔长大的少年，心中向往的却是可以建功立业的沙场。

他自己受委屈时，都没这般难过，现为了寥寥几句话，竟愤懑得坐立难安。

白鹤眠看着看着，舍不得移开视线了，他偷偷凑到封栖松前，踮起脚尖，假装瞧封二哥手里的地图，实际上却是想摸一摸那轻在书册上的修长手指。

废啊……”公哥气短，“我爹背后也这么骂他。但就算他成了废，你们封家在金陵城里的地位也非寻常人家能比，除了陈北斗那个老疯，谁敢当面嘲笑他？”

他隔着雨幕，望着几远去的影，只觉得手脚冰凉，唯独心脏又又，仿佛开的沸，冒一个又一个愤怒的气泡。

封栖松简直是照白鹤眠崇拜的模样长来的人。

“罢了罢了，与你们多说无益！媳妇儿我肯定要抢回来，至于别的……”

若说以前，白小少爷当封卧柏是毫无城府的愣青，那如今他看他便是忘恩负义的白狼，别说是婚约了，就连话，他都不愿多说。

“我得去把遣散的队重新编排，一来准备日后为兄长复仇，二来……我坐轮椅的时间太久，久到某些人以为封家不如往昔了。”封栖松假借看地图之由，将白小少爷拢在怀里，“少则三日，多则

“离开金陵？”

封栖松顺手掩上了门。

封老三明知封栖松装瘸是为了封家，却在背后同旁人一骂自己的亲生哥哥是“残废”，连白鹤眠都替封栖松心寒。

或许是念了军校的缘故，封栖松谈起正事时，上那斯文劲儿就源源不断地泛上来，举手投足间满是运筹帷幄的锋芒。

难不成要直截了当地告诉封栖松，他弟弟在背后骂他残废吗？

封栖松拿了本画得相对略的地图：“如今封家在金陵城里只有警卫队，日后陈北斗必要为儿的死与我们为敌，与其到那时仓促应对，不如守株待兔，等着陈家撞我们铺设好的陷阱。”

他对封栖松的，敬意总盖过乱七八糟的绪。

这话如何说得。

白鹤眠气冲冲地回到封二爷的房间，往两间屋中间的小门边一站，又顿住了。

“我可能要离开金陵一段时间。”封栖松的话将他的注意力悉数引了回来。

封二哥明明可以有锦绣的前程，却为了封家，心甘愿地成为了众人中的残废。

白鹤眠尖，觑见千山引着一位满白发的老者往外走，老者还背着个看起来有些熟的箱，心里不由一突。

“封二哥！”白小少爷连忙起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