歉疚又有何用？

简短的三封信已经写好，姜雪宁待其墨迹后，便将信笺都折了，分别放三只不同的信封，以火漆贴好，递给刀琴：“周寅之一旦回京，忻州的事便会十分棘手。你跟着先生多年，走南闯北，武艺，该有不俗的应变之能，所以这件紧要事，我想托你去办。”

驿馆的驿丞难得接待这样的大官，唯恐伺候不周，忙谄媚地：“悖您先前去了边关，恐怕还没听说吧？都说是天教在南边作乱，好像是要――”

从忻州到京城，天已经乱了。

可唇分时，又觉发涩，无论如何，那些话也说不。

明明来时一切尚好，到都传扬着边关打了胜仗的消息，士农工商一片喜；可在他一路驰回官时，竟看见许多衣衫褴褛的民，携家带，大多是从南边而来。

刀琴愣住。

周寅之心一：“

而且越往东走，民越多。

他扶刀跪地，但：“刀琴必不辱命！”

周寅之这一路上，甚至有种梦般的觉。

终于在京前一日，他觉得自己安全了，忻州那边的人即便想要追来也不能够，于是在驿馆换的时候，问了一句：“本官从忻州一路回来，看见中有民无数，都是怎么回事？”

她搭着的帘，是前所未有的淡漠。

然后才对刀琴：“你没有错，善也没有错。错的只是那些仗人善、行己恶的人。芳不会怪你的，但她一定希望你帮她讨个公。”

刀琴却驻足原地，似乎有话想说。

然后才起，拜别姜雪宁，径直大步走门去。

尤芳已经回不来了。

姜雪宁续：“这三封信里，一封是写给定非世的，这个人说不定你们比我更了解；一封是给郑保的，他如今该已经成了中的秉笔太监，是个‘滴恩，涌泉报’的人。况谢先生在京中的基想必也不会那么快就被完全除，正所谓蛇打七寸，我希望你带着这两封信去京城，分交二人后，暗中协调京中事宜，替我抓一个人。”

上放着笔墨。

姜雪宁：“事不宜迟，你尽快启程吧。”

刀琴接了信，看着她。

刀琴静默许久，才：“是。”

姜雪宁抬眸望着他，一字一句：“是一个女人，在周寅之的后院，该是他的妾室，从其尚未发迹时便跟着他，唤作‘幺娘’。我不知她有没有为周寅之诞嗣，倘若没有便罢了，有的话一并带走。”

刀琴问：“第三封信呢？”

刀琴原还绷着，听得此言，却是鼻尖骤然一酸，底发，掉泪来，砸在了手背上。

姜雪宁起，走到盛了清的铜盆旁，将自己沾了墨迹的手指浸，声音平缓无波：“抓到幺娘后，留给周寅之。”

姜雪宁慢慢闭上，想起那个纯粹的傻姑娘，便是打叶牌也不忍心赢了别人，绪险些没能收住。

过了片刻，她将它们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