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有令，一众人莫敢不从。几个女欠是，对叉了双手恭恭敬敬地退室。阿九探首看了几，见人都撤了净，这才稍稍放心来，拉过金玉的手问：“昨晚我是何时回的？可有惊动旁人？”

这话说得……似乎也在理。阿九面上惘惘的，心忽然就有些发虚。她想起来了，那时谢景臣识将她识破，她急之便拿了把刀架在他脖上，之后自己便昏了过去……桃林之中，孤男寡女共一室，她又毫无知觉，谁知那人对她了什么！

脑里白茫茫一片，她到不解，撑坐起来，皱着眉抬起右手摁太阳，绞尽脑汁回忆昨晚的事。正思忖着，门上帘一挑，几个梳双髻的年轻丫了殿，领的是金玉，冲她惊讶地咦了声，“才说来喊殿起来呢，您倒是自己醒了，正好。”

金玉听了长舒一气，抚着心连呼祖宗保佑，“可吓死我了，没什么事儿就好。”

金玉古怪地看她，一脸茫然：“不知啊，殿这话问得多奇怪，您不是去见谢大人了么？怎么连自己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么？”边说边挨着她坐来，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骇然掩：“殿，昨儿夜里您和大人该不会……您实在太糊涂了！”

见她迟疑，金玉面上大惊失。自己随一说，难不成真是一语中的么？因悚然：“殿可别吓唬我！你现在有什么不适么？”说着稍停，似乎难以启齿，声音压得更低：“有没有觉得……哪儿疼？”

她摇着说没有，抬起眸言又止，略忖度，复拂手挥退一众人，淡淡：“这里有金玉，你们都去吧。”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阿九朝她翻个大大的白，低声叱：“小孩家家的知些什么！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和谢丞相清清白白，见了面也只是说说话罢了，什么都没！”

一夜多梦，沉重得像千斤巨石。阿九迷迷糊糊地睁开，阳光透过菱花格洒来，一室的家当摆设都暴在旭日之，笼上层淡淡的浅金……碎华轩？自己不是在桃园里么，什么时候回的碎华轩？谢景臣呢？

愈想愈觉得胆战心惊，她低在自己上细细察看一番，里自言自语：“他难会趁人之危？不会吧……”

“是么？”金玉换上副怀疑的神，目光在她上细细打量，抚着巴凑上去几分，声音压得很低：“那你连自己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骗谁呢！”

两个都是未阁的黄花闺女，对于这种事都没有经验，然而听途说，最起码的东西还是了解些的。阿九回望她，讷讷地摇：“没有哪儿疼，就是脑晕得很。”

脑仁儿里犯晕，整个人都昏沉沉的没力气。阿九发力地摁眉心，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因猛地抬：“昨晚中可有什么动静？容昭仪人呢？”

澄澈的穹窿一碧如洗，微光遥映，院中的蝉鸣绵延成片片柔纱，柳絮花枝挂串得层层叠叠，像垂落的麦穗，间或来阵风，摆了一方夏意。

阿九撑着额缓缓颔首，翻榻，左右连忙上前搀扶她起来。她仍旧疲乏，任人扶着在杌上坐来，面上闷闷的，略低着一言不发。金玉捧了茶盅过来请她漱，观望着她的脸试探：“殿不舒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