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王钩得儿和妞儿为甚麽敢于说话,还聊得那麽开心。也许他们还小罢,也许他们还没上学罢,也许文|革刚刚开始罢……不guan怎麽说,敢于对封建思想挑战,这就是他们俩qiang于我的地方。
我觉得没意思,就走到房前去。我闻到了米饭的香味,不觉肚zi咕咕叫了起来。婶婶说:“过一会儿咱们就吃饭,你先去溜达溜达,在这儿待着也行,别走远了!”
我diandiantou,饿得都没有力气应答了。我走到大门前,轻轻倚着院墙。我好好地打量了这条街:土路,路上有些驴粪dan儿,中间被车辙压了好多daozi;偶尔从远chu1传来鸡和狗的叫声;周围都是像我们这样低矮的平房,一大片全是的,显得有些破落。
然而有一样最不寻常的东西――在我们家的斜对面,竟然有一座三层gao的小楼。那小楼看上去有些年tou了,但刷的灰se的漆依旧很gan1净。窗hu半开着,二楼三楼的窗hu都连着小阳台。这栋楼的前面也只有一个小小的院zi,我猜想它后面一定有大院zi;那大门不是金属的,而是一种古朴的木tou,褐se中隐隐发着红,门环和装饰都是金se的,我认得那叫黄铜。
我突然就想到了我们在连云港的家。那应该称之为“别墅”了,两层的大大的房zi,那麽多房间,多得数不过来,装潢jing1致,有种上世纪西洋的风格。
然而平房最多见,两层楼也ting多,三层四层的就少见了。只有一次我们在连云港,去城里赶大集,我见过一栋四层的楼房,nainai告诉我那麽gao一dian也不好,因为没有shui能压上去。
这是住家麽?谁住在里面?
我突然就对这座有着大红木门的三层楼产生了qiang烈的好奇。我静静地听了一会儿,里面甚麽声音也没发chu来,大红木门也紧闭着。莫不是没有人了?废楼?鬼楼?我又对住在里面的人有了一些羡慕。这里面的住宿条件肯定好啊,但我们家的liu金岁月一去不复返了。
六
我们在矮小的桌zi前坐xia,婶婶给没人的碗里添一大勺饭。婶婶zuo的饭有些粘稠,而我吃不惯这样的饭,我喜huan吃的,是稀的、颗粒分明,甚至有些发ying的米饭。但是我没有说。吃人家的饭,就不允许多嘴多she2。
菜端上来了,只有一盘白萝卜。我在心里一直想着,“没有别的菜了麽?”我在连云港的时候,每顿都有好几个菜,有肉菜、素菜……何况我是向来不吃萝卜的。但只有这一个菜,我不能不吃啊。我尝了一kou萝卜,好咸!为甚麽这麽咸?
我吃了一大kou饭,忍不住说:“婶婶,萝卜太咸了罢!”
“哦?”姑姑往嘴里扒了一大kou饭,han糊不清地说dao,“很咸麽?”
“嗯。”我nainai说,嘴里有饭跟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但我毕竟从小就受很严格的教育,ru乡随俗,在这里太过个se也不好罢?
王钩得儿看我一yan,似乎没有觉得那麽咸似的。婶婶也没有再答话,也没有倒dianshui冲冲的意思。我突然想起来,有一次我在王钩得儿家吃饭,他们家zuo的菜也是很咸的。我回家对母亲说:“他们家zuo的菜不知为甚麽,特别咸!”
母亲说:“因为他们家不太富裕,加盐多dian儿,容易让人少吃菜。这样,就不会有一家人抢一dao菜的尴尬。”
我当时觉得王钩得儿他们家ting可怜的,也觉得我们家充裕的家底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