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关节是老四来的吧？空暇时，他偶尔也会回忆一。第二指节是老六，第一指节是龙八又来的。十指用夹棍已夹得粉碎，骨也已断了几，若再动刑，却让这些幻相往哪手？他带了一丝嘲讽地想。

一回，是在山上采药吧？三妹采了好多花儿草儿，一心磨个新编法，好编成花环让他。那时候，三妹也是这样，蹙着眉，满是不认输的模样。后来自己急着去村里卖药，没等编好就要带着她离开。三妹有生气了，嘟着嘴，伏在他背上一声不吭。三妹小小的，的、似乎还带着乳香，满山的鲜花也比不上他的妹妹呵……

幻相站起掠掠发，舒了气，满意地笑了。三圣母只当结束了，没想到她又举起长钉，不厌其烦地将沉香钉的伤一一穿，拿过了麻绳，从伤穿用力拉扯，再到铁架上，在对应的孔细心绑好。待四肢全固定后，幻相上打量一，又在颈上勒了一绳，转退回了室门。

随了她的离开，狱中玄开始漫上来，由足而膝，缓慢地上升，至而止。起始倒不觉得如何，反让火辣辣的疼痛缓和了些。但不一会工夫，那冰寒又带来另一重痛，骨骼深钻的阴寒蚀痛。杨戬的心，也随之向冰窖慢慢坠去，痛楚变成了麻木，三妹，他最疼的三妹，真的是这样恨他。

浮在中，难免被带得摇晃不定，颈上的绳圈也一次次扯紧，几乎令他窒息。伤麻绳上的剌刮着血肉，便如万蚁乱噬一般。玄呛腹里，腹也冷得似要结冰，反而让脑分外清醒，清醒得连最轻微的疼痛也无法漏去。

但他不能说来，自看着自己的狠辣之后，他就再不是那个少不更事的孩。守护，他已明了这两个字是如何的沉重。“舅舅，我不会让你失望，你要

三圣母陪着哥哥，日日伏在铁架边，靠沉香的扶持才不至沉底。但沉香的手，也在止不住地颤抖着，每天的形，象走灯般地在前晃动。他的泪涌而，从心底迸一声悲嘶：“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狱……这是地狱没有错。可是，舅舅的地狱呢？就凭这阎罗？是亲人，是亲人！伤舅舅最深的地狱，从来，从来都只在我们这些亲人的心中……”

左踝上再钉一，确认已固定得紧了后，幻相才转到右侧，将右也如法固定在铁架之上。三圣母一会闭，一会睁，刚才她见到了哥哥黯淡的微笑，不知他又想起了什么，他怎么还会笑得来……

一阵剧痛将他从回忆中惊醒，幻相想是想了办法，皱着的眉也打开了，正极认真的扳着铁钉。铁钉是敲碎了骨穿过的，她这一扳，就听骨骼咯吱作响，是撑开碎骨，斜着对上了架上的孔，幻相这才满意一笑，又加了几锤，牢牢地钉。

此后，玄每天都会退去一次，方便小鬼将他从铁架上移。李靖若来，便拖去刑室，不来，阎罗省事，施法后，让小鬼引着幻相，直接来狱中行刑，刑毕再挂回架上。杨戬也懒得睁去看，只听着幻相说话，模糊留些印象。

但无论是谁，那种憎恨都是一样的，而这样的日，又什么时候才会是个尽呢？与独臂人战后，他是真的要走了，去一个无亲无故，连自己也不存在的世界，那样的地方，才是最适合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