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像被锥钉在案板上的刚屠宰完的新鲜猪肉，可笑地蠕动了几，脚在虚空中乱蹬，之后就不动了。我几乎把汽瓶扎去几寸的距离，只剩一小截瓶，留在外面。我不知我哪儿来的力气，看来那五块钱的肉加到拉面里，没白加。

“还想喝王八汤，乌王八炖的王八汤。”

我的脸上一阵温，有什么东西滴答滴答地了来。床上那个死人的血，汩汩地从他，绿的瓶都被染成了棕。他的前很快就湿了一大片，血迅速蔓延开，有些快要顺着他的手臂滴落到床了。我连忙捡起了外套，这是方叔叔的，还得还给他呢，不能让这个贱｀人的脏血把外套污秽。

我把汽瓶拿来，外套落到地上。我双手握住瓶和瓶颈，朝着他的左，迸发了我上所有的力气，拼了这条命，把玻璃刺了去。

我觉得中间一凉，肌肉紧张地收缩了一，毫不意外地听到了黎昊气的声音。

“你什么？肚里的汤都要被你吐了。”

他在我的屁上轻轻扇了一巴掌，“你这是骂我是吧，行，看我怎么收拾你。”

“太了，你离我远。”

二楼的护士趴在桌前打盹儿，我蹲来，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我路过一间一间的诊疗室，如同鬼魅般地闪了这间病房。病房里有六个窗位，只有靠近窗边的那张床上有人。

我的发上也滴着血，脸上手上都是血。我走到了旁边的洗手间，把外套放在池边，打开龙用冰冷的冲掉这些令我作呕的脏东西。一个推着架，挂着滴的病人慢吞吞地走了来，抬在镜里面看见了我满脸是血的样，愣在原地，之后嗷的一声大叫起来，转就跑。不知他哪来的力气，挂着滴还能跑那么快。

我继续趴在床上装困，不理他。他在床的屉里窸窸窣窣地不知翻着什么，我晚饭时喝了一大碗排骨汤，胃里的，惬意地享受着难得的休息时光。

“小木，把屁翘起来，乖，哥给你。”

对远远不止这些了。我永远也忘不了母亲满脸血痕躺在病床上形容枯槁的样，忘不了最后他们给她盖上白布，推离病房时，她垂的手腕。

这声嚎叫打破了夜晚医院的平静，尖叫声、医生护士急促的脚步声、病床的轮摩地面的声音不绝于耳，我慢悠悠的，仔仔细细的把脸上上的血都洗净，对着镜里的自己微笑了一。

黎昊着我的耳垂，趴在我背后，压在我上。他上湿的细汗沾在我肤上，我不安地动了动。

我来送你一程，地狱吧！

他用已经半起来的东西了我的，开始撒耍赖。“我也……”

明亮的月光，床上的人鼾声如雷，酒气熏天，呈大字型躺在上面，一只手臂上包着厚厚的纱布，一条还搭在了窗台边。我走到他床边，他竟浑然不觉。我看着他脸上明显的疤痕，挑了挑嘴角。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你不要怪我。

“吐了再给你炖，说，还想喝什么，我照菜谱，包你满意。”

六年后。窗外黑云笼罩，狂风大作，豆大的雨打在玻璃上噼啪作响。斗室里却一片温馨旖旎。

他突然捞起我的屁，抓了个枕垫在我肚面。

王嘉木，你可算了件像个爷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