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行李都提去楼上的房间。楼时,表姨在厨房张罗吃的,母亲和那两位女学生都在客厅,搭讪的话说得不太连贯;可并不拘谨,倒像不习惯,是很难得才用上了英文。
到发时,欧洲那里天气可算凉了。
表姨一笑,对母亲:“都这样大了,可长得好啊。上次看见,记得还在学走路——时间真过得太快了。”
母亲未作声。我看见她的另一只手也去握住了表姨的手。我不禁望她的脸,一时心中不知能怎么慨。
我客气问候:“您好。”
表姨又来拉了拉母亲的手。她:“以后会过得更快,但要更好。”
那位Ronnie先生就住在表姨家对门。
她看到母亲,好亲切地来拉手,烈问候。母亲脸上有笑,又彷佛百
交集。大概从前两人很好,寒暄过两句,已很熟悉地交谈起来。
表姨的家里,现在除了她自己,还住了两个女孩,都是学生,欧洲人。她的女儿平常在曼彻斯特,只有假日才回来。
酒店外停有一辆灰休旅车。驾座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是西方面孔,
大
的,穿着随兴;他朝我们望,很开怀地打招呼。
我跟母亲在机场附近的阿罗拉酒店住了一晚。隔日九多钟时,来接的人已等在大厅了。是一位女士,轻便衣装,灰白的
发随兴挽在肩上,很有青
的
怀。正是母亲那位表姊。
两人径自在那叙旧,好片刻终于静,又似忆起什么往昔,都对彼此笑了笑。表姨这时才往我看来。
表姨的房离市中心远一些。是拥有绿
草
的两层楼。周围全是一样的房
,可都自有特
。
表姨介绍了他,名字是叫Ronnie。他跟表姨是一条路上的邻居。表姨车前日送保养厂,本要和他商借车
,他却更
心,自愿当司机。
赵宽宜却在那之前要去一趟纽约。不得已,行程再改,好容易终定。我依然先带母亲飞往
敦。这之前,母亲已透过张秘书告诉过父亲。自定
协议后,她须得找到父亲的事
,全托了张秘书。
表姨在说着:“好了,我们快去我那里吧,车停在外面了。”
反正本来都这样的。因预定有变,商量后,我便要先跟母亲到敦,再和赵宽宜在巴黎会合。
只是法国罢工到八月底才算告终,威廉先生继女儿的婚礼最后定在九月中的一个日。
是傍晚了。
表姨家是在距离敦不远的肯郡
的坎特伯雷。比起
敦,那里天气好很多。又是
名的观光地,商店不少,各方面都便利。
飞了近十几个钟,母亲看来很疲倦。在飞机上,她没睡得太好,时常醒着。可能紧张,或者对往后的安排不安;飞行中,她向空服员要了两次红酒。
台北总不时有雨,敦亦是,却又很不同。飞机降落在希斯洛机场,即明显得
受到气候变化,飞机外的天,雾灰灰地一片。
母亲瞥我一,亦笑一笑,对表姨附和:“是啊,是过得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