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杳听完这些却有疑惑。

        既然对世事都失去兴趣，还是会在意学习吗？

        小苹陷沉思，许久缓缓解释：

        应该说是两个时期的状态。从小到大，我为数不多兴趣的事的确是卷，卷成最优秀的学生，卷到再无可卷，哪怕想不通为什么。大人觉得这是为了上好大学，人地，过面的人生，但对我来讲，卷是为了继续卷，去更大的地方卷。

        在休息以前，我觉得这是讽刺，难以接受。某天意识到我就快失去卷的场资格，才发现自己很想这件事，舍不得卷带来的虚荣。什么样的年纪就该什么样的事――只要沿着这条大人定的轨迹，就班，在她面前就是缀满鲜花彩虹的康庄大。世人都认同这是正途，它看似拥挤，实则宽敞踏实。

        但若不认同这些，非要去想“有什么意义”，事就变了。狂人夜里爬起来，发现世间的圣贤书里爬满了“吃人”。像放在街边橱窗展示的甜，致可人却明码标价，只有极短的保质期。我必须当一个如大人期待的乖乖女，才能获得这样的嘉奖。，首先是对象值得，一无是有什么好？

        所以虚荣又如何？人生不就是无数桩许诺或兑现的交易，不断因溢之词而膨胀的泡沫经济？虚荣是坏的吗？这是必须穿上用来蔽的衣服。否则，难要像现在这样，被打成一个无路可走的废人，才意识到自己在奔？

        很多人安我，说极必反，否极泰来，人背到一定程度最后总该好起来。但自从上中以来，每次我贫瘠的想象力以为不能更背了，结果后面还有更糟糕的状况等着。我自以为的一无所有太浅显，命运总能想新的可以从我上夺去的东西。母亲一人照顾我和弟弟，父亲轨二十多岁的职场后辈不想要家，我生病很久，他最近才愿意回来看我。明明考上省最好的中，却因民办的额学费没法去。有奖学金免学费，但要次次考到很靠前的排名，我害怕了。闺蜜和男朋友联手了很大一盘棋来捉我。原来她一直忍着恶心跟我朋友，她们才是两相悦的一对。再输去应该没了吧？我喜的人他不喜我，也不需要我去喜。再然后，没法上学了。唯一擅长的事关上大门，却没找到谋生的技艺。

        换作是你，你要如何期待这样的人生？

        善意有时也会变成饮鸩止渴的鸩酒。缺的少女难以分别礼貌与温柔，对师长的崇拜与男女之。随手施予的友善被误会成唯一的救命稻草。

        杳听她说喜的人，一边很是吃惊，一边又觉得合合理。

        中是一座围城，她们能接的世界只有巴掌大。光是一位老师讲话风趣、为人随和，就足以为景仰的理由。就连杳讨厌的那位语文老师也有一堆忠实拥趸。杳到讶异，是私心觉得小苹的喜太可惜。

        是她们的数学老师“阿”。人很年轻，才结婚不久，去年有了自己的孩，时常在课上讲带小孩的事，同学就调侃他要把小孩培养成大数学家。

        这些况小苹不会不清楚，但她还是飞蛾扑火似的前去表白。

        “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她解开校服衬衣的第二颗扣，扶着飘开的前襟对他。

        阿是不折不扣的自闭理工男，在自己的学生时代，未曾与暗恋的女生说过一句话。与妻也没有多浪漫的恋，两个人更像是搭伙过日。哪怕年长许多，经历过更多人生，对于艳风致的理解还停留于青涩的少年，何曾见过这样的阵仗？他就像梦回当年般，窘迫而无措，只是一再逃避，一再说：这样不好。小苹，这样不好。

        毫无疑问，失败了。于于理都会是如此。

        这份痛苦让她反刍很久，最后变成作茧自缚。

        “小苹”本是同学之间的外号，他为教师，却未曾像对待旁人那样唤她姓名，是否就是说，她与旁人有些不同？他的拒绝来得没那么定，是否也有几分动心？

        没有答案。这场注定无望的苦恋终如烟花余烬，悄然陨落于无人理会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