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算好，也算不上不好。

        阿娘不丈夫，心另有所属，这早就是公开的秘密。杳天真地以为这个人是英年早逝的前夫，现在看来另有其人。

        如果钤是孟长宁的孩，所有事都说得通了。

        十五岁生育，放在现代有些匪夷所思，但也不是不可以。

        这样一来，孟长宁与阿娘的关系实在教人不寒而栗。乱，表面是姨侄，本质是母。而今仗着这母关系，往日的夫甚至可以光明正大住夫妻二人的家里，形同真正的家人。荒谬却满力量的真实令她震撼。

        晚上杳上完课，从学校回到老屋，正迫不及待向钤求证，但不巧孟长宁本人也在。

        时间快七。饭时她想着不饿，打算晚餐就不吃了，这会却饿得不行。大家都已经吃过饭。杳开小灶又了两个菜，一个人在餐厅吃。老屋请了新的保姆，阿姨菜很好吃。她每次饿着肚吃阿姨的菜，总是能吃很多。

        孟长宁与钤就坐在镂空隔断后的客厅说话。两个人似乎也是一回有机会单独碰面。电视开着，但音量不，也没其他人在，两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钤问：“住得还习惯吗？”

        孟长宁：“嗯，很好。多亏你告诉我姨姨的事。”

        “妈妈见到你怎么说？”

        孟长宁笑，“她说不想见到我，看见我这张脸，就想起以前的伤心事。”

        “我就知。”钤，“但她应该是想见你的。你没过来的时候，她跟我说了很多哥哥小时候的事。”

        杳听到信息量巨大的一句话，连忙放调羹，竖起耳朵仔细听。

        原来钤问阿娘有没有想见的人，这个想见的人好像是特指孟长宁，不是别人。但阿娘不想说这个，才岔开去说，想见杳的母亲。

        听到小时候，孟长宁慨：“四十多年了。”

        “以前你在这个家里，也算是她唯一可以信赖的人。本不关心妈妈的境，她说起改嫁，就像在说跟自己无关的事。”

        “那件事发生的时候我也还小，完全没印象了。像你一样，都是听老人说的。”孟长宁。

        两人夹杂着方言和普通话闲聊。虽然小时候背过的古诗说“乡音未改鬓衰”，但孟长宁讲这边的方言却很蹩脚，像一种粤语和日语混合的新语言，总之不像吴语。他本来可以只讲普通话的，像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但为显得亲近，一直在努力跟钤讲方言，没法顺畅交的时候，才以普通话替代。

        钤将他唤作“哥哥”的语气分外温，甚至有嗲。本来应该是父亲吧。她想起自己看过的历史书说，中古时代的鲜卑人就将父亲也称作“哥哥”，于游牧民族收继婚的习俗，父和兄的界限时常不太分明。将一个只大十五岁又从未养育过自己的男人当成父亲，从常理上也有些困难，钤对他的态度是介于父兄之间。

        在孟长宁面前的钤，也自然而然地俏少年的一面。很新奇的觉，她从小习惯把他当成父亲、长辈，却忽视了在他四十年的生命中，更多时候是作为年少的一方存在，需要察言观，恰到好地示弱。从这个角度讲，他的确更适合当妹妹，而不是苦大仇深、独自抗所有的哥哥。

        两人继续聊，聊到孩的事。孟长宁对钤：“你女儿跟你很像，几年前还看不来，现在她眉长开了，真的很像。跟你年轻时一模一样，连神态都很相似。”

        “很多人这么说。”

        ——原来他也知。

        “她今年几岁？”

        钤答：“虚岁十八。”

        “几月份的生日？”

        “十月十六日。她生日小，过了个月的生日就是十八周岁。”

        “那倒凑巧。女孩成人也是要紧的事，我会给她准备一份礼的。她喜怎样的东西？你要办酒席吗？”

        “我问问她想要什么。酒席就算了，现在的小孩宁可一个人玩，不喜应酬。她会很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