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塵緣暗生
陳文軒因家中生意日漸繁忙,越發無暇顧及柳如煙母女,一年之中探望不過三兩回,將她們冷落在深宅一隅.柳如煙獨守空閨,夜夜望着燭火盼郎歸,卻終究是望斷秋shui空餘恨.這般寂寥的日zi日復一日,將她原本明媚的容顏也染上了幾分愁緒.
這一夜暑氣未消,柳如煙心中煩悶,信步走到馬廄附近,卻見蘇清晏正赤着上shen給馬匹梳理鬃mao.月光xia,他一shen雪白的肌肉線條分明,發達的xiong肌與整齊的八塊腹肌在汗shui中泛着微光.柳如煙一時看得怔住,竟忘了迴避.
"二夫人?"蘇清晏察覺到有人,連忙披上外衫,上前行禮,"這麼晚了,可是要挑一匹馬?"
柳如煙這纔回過神來,藉着月光看清了蘇清晏的面容.但見他劍眉星目,氣度不凡,不由得心頭一tiao,聲音也帶了幾分慌亂:"我...我只是隨便走走,看看這些馬兒."
"二夫人若要用馬,吩咐一聲便是,何必親自過來."蘇清晏說着,又繼續手中的活計.
許是長久的寂寞作祟,柳如煙竟捨不得就此離去.她尋了個話頭,與蘇清晏攀談起來.這一聊才發現,yan前這個馬伕談吐文雅,見解獨到,竟不輸她的丈夫陳文軒.
"我看你不像個尋常馬伕."柳如煙試探dao,"聽你說話,倒像個讀書人."
蘇清晏ca拭着手中的馬刷,淡然dao:"年少時讀過幾年書,可惜功名未就.家dao中落,只好chu來謀個生計."
"這般才華,養馬豈不是委屈了?"柳如煙不解,"何不求老爺給你換個差事?"
"養馬沒什麼不好."蘇清晏微微一笑,"能把分內事zuo好,讓老爺少爺滿意,便是最好的報答.況且陳老爺待我不薄,給的月錢足夠溫飽,我很知足."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竟是越聊越投機.柳如煙發現蘇清晏學識淵博,經史zi集無所不通;蘇清晏也驚訝於這位曾經的醉月樓頭牌竟是個才qingchu衆的女zi,難怪當年能讓陳文軒傾心.
直到月過中天,柳如煙才依依不捨地告辭.臨別時她問dao:"還不知你叫什麼名字?"
"小的姓石,名承聞."蘇清晏躬shen答dao.
柳如煙輕輕點頭,將這個名字記在心裏,這才轉shen離去.
蘇清宴望着柳如煙漸行漸遠的倩影, 那婀娜的shen姿在月光xia拉得修長,宛如一幅shui墨畫中走chu的仕女.他心頭微微一顫,失神了許久,方纔緩過神來.原來,馬廄與他那簡陋卻溫馨的住處,離柳如煙的居室竟如此之近.怪不得她會無意間散步至此,怪不得這陳府的夜風,總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幽香.蘇清宴搖了搖頭,自嘲地笑了笑.他本是江湖人士,化名石承聞潛伏於此,只爲生計,卻沒想到會與這陳府二夫人結xia這般奇妙的緣分.柳如煙,那雙明亮的眸zi,總讓他想起兒時讀過的詩詞,柔mei中帶着一絲隱隱的憂愁.
沒過幾日,陳文軒便大步liu星地闖進了馬廄.夏日的陽光灑在他那張總是帶着商賈jing1明的臉上,他shen着綢緞長袍,腰間佩玉,氣勢不凡."石承聞!快來,給本少爺挑兩匹上好的馬!本少爺要和雨柔小jiechu遠門,去開封談一筆大生意!"陳文軒的聲音洪亮,帶着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蘇清宴聞言,立刻放xia手中的刷zi,抹了把額頭的汗shui,恭敬地走上前去.他仔細打量着馬棚裏的畜生,挑了兩匹maose油亮,步伐穩健的駿馬,一黑一白,pei得上陳府的排場."少爺,這兩匹馬耐力十足,適合長途奔波.小的已檢查過蹄鐵和鞍ju,一路無虞."他一邊說,一邊牽馬chu來,動作利落,yan神卻不由自主地多看了陳文軒一yan.
陳文軒點點頭,滿意地拍了拍馬頸,卻見蘇清宴yu言又止,便揚眉問dao:"怎麼,還有事?"
蘇清宴嚥了kou唾沫,壯着膽zi開kou:"少爺,小的能不能陪您和小jie一同前往?路上若有勞累,小的可以服侍茶shui,趕車,總歸是多個人多份照應."
陳文軒聞言,哈哈大笑起來,拍了拍蘇清宴的肩膀,那力dao不輕不重,卻帶着上位者的隨意."不必了!馬廄裏那麼多畜生,還需你這guan馬的好手照看.我和雨柔小jie帶了足夠的護衛,路上人多勢衆,你就安心餵你的馬吧!別多想了,好好幹活,陳老爺會賞你的."
蘇清宴低頭應dao:"小的明白了.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