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有人在外边开铁门了，我的心得有加快。门一开，来的全是荷枪实弹的军人。

        「起来，走！」

        我本能地问去哪。回答是：「闭嘴！」

        过里也站满了兵，隔几米一个，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另一个监室也正往外带人，全是男的，有的手脚械有的不……不过都穿着衣服。会有我认识的吗？我看着他们，他们也看着我，除了警察，我在这很久没有见到过外人了，他们也是一样吧……我一时都没有去想我自己是个什幺样儿。只迟疑了那幺一兵就用枪托了，用枪托在我的背上：「快！走！」

        灯全打开了，和一般提审时的昏暗诡秘完全不同，过里光线耀。在东西走廊交汇到一起，正对大门的地方本来是监狱看守执夜的小屋，现在堆满了东西，日常衣和……手铐。我们排成一排，过去一个人，脱囚服换狱时穿的衣服，所有人铐住手钉上脚镣。再被迫往一张打字纸上手印。完了以后让他朝大门外边走。

        钦上尉在那里。他朝我看看，对军人们说，这个女人是，很坏，记住她。

        他们让我走，我不走，问：我的衣服呢。

        钦得意地坏笑着说，监狱理方面没有找到你的私人品。

        我说，那你以后再找找，找着了给你妈妈穿吧。

        他说，这可是你自找的。

        这确实是我自找的。钦上尉手的几个政治警察扑上来拽住我的发。到外边去！钦对他们说。他们一边用警棍打一边把我往外边拖，拖到了楼门外的院里以后围着我再用脚踢。我尖叫着满地打。

        停止，停止，秩序……秩序！一个军官样的人把他们推到一边，把在墙角里缩成一团的我提起来靠墙坐着。我的嘴巴和鼻都在往外淌着血，挣扎中被拉扯散乱了的长发披了满脸。

        同样是刺的探照灯光，照得大楼外，墙里的院如同白昼。其中一只灯的光圈旋转着扫过来，在撕打的时候就一直跟着我们，现在凝然不动地停，把我笼罩在光之中。我反背着手，往前伸展开两条――我在疼痛中瑟瑟发抖，连把它们挪动一的力气都没有了。

        先是卡车，严严实实实地上好了蓬布。两个男犯人把我扶到车边，我爬不上去，他们把我往上托，上边伸来几双着手铐的手，握住我的臂膀把我提过了车的后档板。开车以后有人在黑暗中问：是枪毙我们吗？